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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无题（第1页）

生命的意义在于何处？或者说什么才是生命的意义？

......

当锻炼了超过十个小时的罗莉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的却是孤独的站在乳白色椭圆形的主神下面的楚逸云，孤独的人影拉出的是说不出的寥寂，他神情冷淡略显忧郁。这种神情，罗莉从来没有看到过楚逸云流露出来过。发现了楚逸云不为所知的另一面的罗莉，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楚逸云。

“大叔，你不去测验自己的新增加的力量，在发什么呆呢？是有什么心理问题么？可以咨询我啊。”罗莉慢吞吞的走到了楚逸云身前，故作轻松的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轻快说道。

楚逸云徐徐转过身，脸上的冷淡化为一脸的哭笑不得：“你让我一个成年人向你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去咨询心理问题？或者说你觉得我这么一已经颓废到需要小女孩安慰的地步了？”

“不是吗？”罗莉反问道。精致漂亮的脸上，除了惯有的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的平静之外，还多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关切。只不过这关切实在是太隐蔽，太不动声色，让楚逸云根本无法察觉。

“在个任务之前，在主神空间的最后关头，你告诉我了你已经有了活下去的觉悟。在上个任务之中，你也有了变强的觉悟。大叔如果是你真正下决心去做的事情，肯定全力以赴，那么不可能有时间肆意浪费挥霍，在这里近乎无所事事的发呆。大叔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么？”罗莉语气带着一丝很难察觉的关切，认真的问道。冰蓝色的瞳孔，闪烁着晶莹清澈的光芒。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要变强？”楚逸云声音有些嘶哑，面无表情。

“变强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大叔你竟然问的这么简单。而且更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在这里浪费时间发呆？”站在楚逸云旁边的罗莉，摇了摇头，冰蓝色的长发泛着奇异的光泽也跟着晃了晃，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对罗莉来说，每时每刻不停的让自己变的更强，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概念。根本不需要在有过多的疑问。就好像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的一件事，让自己不停的变的更强，对罗莉来说，就是如此的自然的一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去对变强这件事情本身再去思考。而罗莉不是有这种纯粹的心态的话，也不会强大到现在的程度，早就死去不知道多少年了。

“活下......去吗？是啊。活下去是一切智慧生命，不，应该是所有生命，不论有没有智慧都铭刻在基因之中最深处的压倒一切的本能。可就是因为所有生命，都想拼劲一切的活下去，但也仅仅是被基因中的本能操控罢了。不过说到底，从蚂蚁蟑螂，老鼠麻雀，猪，狗，牛，等等等等生物，当然，还有人，从无论任何生命都拥有的最基本的求生本能上来说，互相的生命其实并不谁比谁低贱，也并不谁比谁高贵。生命本身是其实是平等的。只是互相的智慧力量的差距造就了不平等。”看起来有些寂寥的楚逸云，声音非常平静的说道。只不过在平静的声音之中，那刻意的压抑，让人听着十分沉闷。

“大叔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不论你到底想说什么，大叔你继续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的话，下一场任务你肯定会死的。”罗莉肯定的说道。罗莉没有说的是，她在原来的世界见过很多类似楚逸云现在这种想着杂七杂八事情的人，在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之前，他们虽然不能说全部活的很好，很滋润，但至少活的还算是不错；不过等他们有了这些，据说这些可以称之为文青的杂七杂八的想法之后，他们往往活的很不如意，最好的下场也是郁郁不得志，更多的直接是穷困潦倒，甚至......

罗莉觉得这个规律无论在哪里都很适用。即使是在这个主神空间之中。不过，在原来的世界，有这些杂七杂八想法的文青病的人，顶多是穷困潦倒，最多最多再加上一个妻离子散，可是在这里，会死......肯定会死......

楚逸云没有在意罗莉的警告或者说某种意义上的恐吓，而是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我们，包括上次任务里面对方小队的成员，我们这些进入主神空间进行强化的人，我们拥有哪些任务世界中的人不敢想象，也不可能想象的到的强大力量。是否因为我们的力量强大，就可以完全忽视掉任务世界中的人的存在？践踏他们的生命？把他们仅仅当做游戏之中的npc？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也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自己的亲人，开心的时候会笑，痛苦的时候会哭，愤怒的时候会生气，除了力量之外，他们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不，应该说，我们在没进入主神空间之前，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他们生活在我们自以为是电影的世界中，就因为我们力量强大，就可以肆意玩弄他们吗？！谁又能知道我们原来生活的世界不是一场在别人眼中的电影？！”楚逸云刚开始的声音还算是平静，但越说却越压抑不住激动，说到了最后简直类似沙哑的嘶吼。

罗莉沉默了一会。漂亮的冰蓝色的瞳孔，直视楚逸云愤怒而忧郁的眼睛说道：“大叔，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忿世嫉俗？”

楚逸云一愣，接着冷笑着说道：“你觉得我这是忿世嫉俗？”

“原来，大叔你是这么看待这件事情的。那么我说一下，我是这么看待的。”静静站立的罗莉异常的平静的说道：“任何人，其实都可以做任何事情。无论是在这里的轮回世界之中，还是在原来的现实世界之中。”

“原来的世界，那是一个首先有着上千年历史沉积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应该需要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也就是道德。是的，道德就是人们在历史影响下沉淀出的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这个潜规则，理论上来说，是人对自己不能做到，期望别人能做到的美好的幻想产物而已。希望能做到，但往往做不到，这就是道德。虽然说道德并没有任何强制执行的能力，违反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或者说代价小的让人觉得无所谓——但确实对人有着深远的影响。但即使是有着深远的影响，没有任何强制执行能力，违反付出的代价也太小了，到最后只依靠道德约束人，往往是非常可笑的一件类似空中楼阁的事情而已。所以，人又发明了法律这东西。”

“虽然很多人都说，法律只是为穷人准备的东西，而有钱有权的人总会有种种办法逃避之类的话，但法律却是一个社会的基石，这点不容置疑。如果没有法律，很难想象一个社会能动荡到何种触目惊心的地步。如果法律的消失掉的话，产生的暴乱就是死掉整个社会的一半人也不奇怪。法律，之所以约束着整个社会不陷入动乱，就是因为有着强制性和不可承受的代价。”

“强制性和不可承受的代价，这就是法律跟道德的区别。道德不是强制性的，所以违反道德的成本代价很低，甚至不需要任何成本代价，反而能因此获得利益好处。而法律却是强制性的，违反法律，往往要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当然，有极少部分特权人士即使违反了法律，却不受到惩罚，这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是任何社会，发展先进到何种地步，总是会有特权人士的存在。有人，就有不平等。但特权人士，总是极少一部分，而法律只要保证绝大部分人平等，就可以束缚整个社会不限于动乱疯狂。”

“说到这里，大叔你应该明白了吧？在原来的世界，我们被道德和法律教育的下意识总是认为：学生应该天天上学，成年人应该天天上班，买东西应该付钱，商人应该不停的想着赚钱，明星们应该想着不停增加自己的曝光率，运动员们应该想着刷新新纪录，等等等等所有看起来，理所应当的东西；还有，我们不能杀人，不能偷盗，不能抢劫，不能骗人，不能违背父母，不能当面顶撞自己的上司，不能违反任何一条法律，等等等等所有看起来，不能违反的事情。”

“但是，实际上，我们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学生可以不去上学，买东西可以不付钱，商人可以不想着赚钱，我们可以杀人，我们可以偷到，我们可以抢劫，我们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只有一点，做这些事情，是道德和法律的存在之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些代价，我们往往觉得自己付出不起。当然，换句话说，只要我们认为自己可以付出某种代价，就可以去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只不过绝大部分人都意识不到。”

“但在这里，在这个轮回世界之中，本来在原来的世界中就非常脆弱的道德，在这里更是跟被绞尽风车中的纸片没有任何区别。至于说法律，更是笑谈。在这里没有任何约束，在任务世界中，杀死里面的原住民，根本没有任何代价可言。在这里，人性的丑陋以最大恶意汹涌澎湃。”

“主神强迫我们完成任务的同时，也给予了我们强大的力量。强大的力量，可以让我们做无数在原来世界之中无法做，或者说，付不起做了之后代价的事情。”

“换句话说，生命是平等。但有强大力量的生命，可以肆意践踏弱小的生命。这是力量不平等造成的。轮回世界之中的原住民，并不比我们低贱，拥有主神强化的我们，也并不比原住民们高贵。但是，大叔，力量决定一切啊......”

“力量强大的一方，可以决定对弱小一方是恶意还是友善。而弱小的一方只能被动承受。这就是世界真理。老实说，大叔你这个混过社会的成年人，竟然需要我这个未成年小女孩来告诉你这些，大叔，你果然还是太甜了么......”

“所以说，变强还需要理由吗？活下去需要变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需要变强——不论杀人放火，视他人为蝼蚁做恶，还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都需要力量。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力量来支撑。其实在那些任务世界中烧杀抢掠践踏生命的人，即使回到现实世界，也一样会胡作非为。因为很简单，他们在轮回世界之中漠视他人生命，视生命为npc，并不是因为什么在任务世界中的人都是npc这个听起来就很扯的借口。只是单纯是强大者对弱小者的漠视欺辱而已，其余的一切理由，仅仅是让自己行为听起来好听一点虚伪托词罢了，就这么简单。所以，即使回到他们原来的世界，面对弱小的人，依然会肆意杀戮践踏依生命，不过这次不能用npc当借口的话，他们肯定会找类似不达到某种力量程度的人都是蝼蚁之类的借口。即使他们也曾经是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明白了么？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是借口。本质就是力量强大者对力量弱小者的剥削践踏。”

“善良很好。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之中，还能保持大叔你这一份善良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但是沉溺在这种善良跟冷酷现实差距而产生的疑问愤怒中，其实什么也解决不了，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走吧，不要纠结这些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跟我去测试训练，让自己熟悉自己新得到的力量。”

楚逸云有点愣愣的看着说出这些话的，静静站在自己身旁的罗莉。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能从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很难想象，这个小女孩究竟经历过什么，竟然心理成熟到这种地步。

看着神色平静的罗莉说完之后，转身离去，开始走向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楚逸云苦笑。自己纠结这些问题，确实只是单方面的浪费时间，什么事情都不会解决。

（变强，不停变强到足够的强大，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楚逸云若有所思，心头萦绕着的一点点困惑全部烟消云散，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也迈着脚步，追上了按照正常速度，早就应该进入自己的房间，现在却故意走的很慢，还在距离自己房间还有好几米的罗莉，楚逸云冷静的着说：“抱歉，浪费的时间确实太多了。那么，现在开始我需要不停的训练，让自己变强。那么，首先我需要测验自己的新增加的力量，尤其是......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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